“我找……女朋友, 甜甜圈就會和我絕交嗎？”史蒂夫有些艱難的問，表情費解極了。

“誰知道呢。”黑寡婦卻聳了聳肩, 把視線轉向了壁掛式大電視上。好像剛才露出肯定表情的人不是她一樣。

“——娜塔莎。”

史蒂夫催促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, 眼神期盼。他希望黑寡婦能說清楚些。

黑寡婦攤了攤手，在沙發上坐直了身體，開始分析：“你想, 現在你們之間就三種情況。”

“一是你喜歡他，但是他一直把你當好朋友對待——我記得那時候我們都認為甜甜圈喜歡你，但是細究起來，起因只是一個表情包而已，現在年輕人這麽放的開。只要他沒說, 就不能真正肯定。”

“而你喜歡他，所以你開始在意你在他眼中的形象, 並且覺得他態度冷淡, 開始越來越受不了。”

“我——”史蒂夫聽著就忍不住皺眉頭，想要反駁什麽。

黑寡婦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，繼續說第二條：“二是你們互相喜歡，這就是為什麽之前你們兩個好的像一個人的原因。當你意識到這點開始在意自己的形象, 難免態度上會有些疏遠他，你的小網友就會失落難過，誤解你的態度，從而也拉遠距離, 自己回去黯然傷神。”

“……”史蒂夫更加忍不住了，但他張了張嘴, 還是沒有出聲。

“我補充一點。”黑寡婦突然換了種八卦的語氣，眼含笑意的望著史蒂夫，“你從一個上世紀的老古董突變成網絡達人，天天捧著手機不離手，還動不動就傻笑——充滿了戀愛的酸臭味。這和你平時的行為有多大的差別你也清楚，這也都是我們能看見的事實。”

“所以隊長，你真的該好好考慮自己對甜甜圈是什麽感情了。”

史蒂夫回想了一下，不得不勉強承認的點了點頭。

“還有第三種情況，就是你和甜甜圈確實只是普通朋友關系，你不喜歡他，他也不喜歡你，一切都是我們的誤解。”黑寡婦說著，臉上卻露出一個不太讚同的微妙表情，“鑒於剛才說的，我覺得第三種情況可以作廢，但你自己也不能真正肯定，所以還是提出來當做備案。”

史蒂夫陷入了沈思。

“所以我才說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。”她笑瞇瞇的，“可以測試他也可以測試你。”

“如果是第一種情況，你喜歡他。你自己就會忍受不了有女朋友。如果是第三種情況，沒有感情，那麽什麽事都不會發生。如果是第二種……甜甜圈也喜歡你，那他絕對要和你絕交。”

史蒂夫猛然擡起頭，有些無措的張了張嘴唇，出聲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突然變得幹澀了：

“……如果他真的和我絕交了怎麽辦？”

黑寡婦像是等著這個答案似的挑了一下眉毛，眼神充滿了揶揄：“你也覺得這是有可能的？”

史蒂夫的眼神頓時轉向了桌上的威士忌，那是托尼忘記收回去的。

他動作有些急促的把杯子拿過來，喝了一大口，快得差點把自己嗆到。仿佛有事情做就會讓他顯得不那麽無措似的，才解釋說：“我不覺得我們互相喜歡，這麽問只是……以防萬一。”

“而且交女朋友只是為了測試，這對誰都不公平。”

黑寡婦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無奈了。

她只能拍了拍史蒂夫的肩，同情的說：“別忘了你的甜甜圈只是個普通人，以後萬一出了些什麽事你才發現自己的感情，那時候就真的來不及了。”

“……”史蒂夫無言，他控制不住的回想到了掏舌者事件。

那一天，掏舌者的刀就要刺進安的胸膛，如果不是他及時沖進去——他甚至只要再晚去幾分鐘，安都要慘死當場。

事後掏舌者的審訊記錄一出來，他才知道掏舌者喜歡把人開膛破肚，然後讓人在巨大的痛苦中被摘除內臟和舌頭，把人活活痛死。手法殘忍無比。

如果那一天他真的晚去了幾分鐘……

接下來的畫面史蒂夫完全不敢想象了。只是想一下這個可能性他就有些喘不過來氣。

是啊，為什麽？安只是他在現代社會認識的朋友，不像是巴基一樣從小和他一起長大，他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關心安的？這樣真的正常嗎？普通朋友……他也是這樣的嗎？

“想的怎麽樣了？”黑寡婦的視線停留在史蒂夫手中已經空了的玻璃杯裏。

他好像完全沒發現這點，還在表情焦慮又嚴肅的出著神，自顧自的把杯子往唇邊送。

“……我們不可能互相喜歡的。我和甜甜圈之所以那麽要好，可能是因為我們很聊得來。”史蒂夫回過神，還是否認道。他停頓了一下，還是忍不住說，“而且我們都是男人。”

“隊長，在你的觀念裏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很奇怪嗎？”黑寡婦突然來了精神，坐直了身體。

她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。

“……在我們那個年代來說，這有些太驚世駭俗了。”史蒂夫猶豫了一下，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。

就是這雙手，在那天抱住了安，雖然只有短短一瞬，也是為了把安從柱子上解救下來，但他確實觸碰到了。

擁抱安，他會覺得難以接受嗎？

史蒂夫沈默了一瞬，把這個奇怪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了出去，肯定的說：“我也期待過交女朋友，以後結婚，組建自己的家庭，再生幾個孩子。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一個男人在一起。”

——可喜歡男人和喜歡一個特定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啊。

黑寡婦敏銳的意識到他們的道德模範標桿在下意識回避這個問題。隊長不僅是不開竅，更是不想開竅啊。

她思緒一轉，頓時有了主意，微笑著不再堅持：“既然你這麽肯定，那大概是我們都弄錯了。”

史蒂夫立刻點點頭。

“但不管怎麽樣，史蒂夫你肯定想保護好你的小網友，這點你不能否認吧？”黑寡婦看到金發男人表情誠懇的又點了頭，才說出了自己的計劃，“所以你按照心意行事就行，別再煩惱對他的態度，多去註意著他的安全問題。只要你自己不想疏離他，就一切都好說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史蒂夫松了口氣，覺得這才是合理的建議，於是自動把前面那些話都忘掉了，釋然的道謝，“謝了，娜塔莎。”

看著美國隊長心滿意足的離開，黑寡婦臉上的笑容反而變得更胸有成竹了。

她沒記錯的話，上次隊長還在因為那對叫“華生”的兄弟就睡在他的網友臥室門前而耿耿於懷，回來了半天還在郁悶。上上次隊長也因為他的網友和新店員吃法國大餐，盯著那張照片的眼神活像是想燒了那個人一樣？

……這種事一多，還怕隊長意識不到他的感情嗎？

從黑寡婦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，這兩個人互相喜歡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。

只是她不知道，要是甜甜圈發現對方的身份是美國隊長，這段感情還會不會繼續下去。

——畢竟對普通人來說，和超級英雄在一起是件很辛苦的事，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了。更何況那個人是美國人民的精神支柱，年紀可以做多少人爺爺了的美國隊長。

一想到這點黑寡婦心裏就充滿了擔憂。

但不開竅的隊長好不容易動一次心，能撮合她還是盡量想撮合的。

覆仇者大廈突然一陣劇烈的搖晃。

黑寡婦連忙扶住了沙發扶手，十幾秒後，全副武裝的鷹眼就從房間裏沖了出來，表情嚴峻的攥著弓：“發生什麽事了？！”

窗外一陣可怕的黑暗籠罩了過來，整個小客廳裏頓時變得伸手不見五指。

但還好黑暗只持續了短短一瞬，很快光明就又回來了。

“地震嗎？”班納博士是第二個沖出來的。

緊跟著，剛離開的史蒂夫也意識到不對勁的折返了回來。

“看窗外！”他的聲音有些驚異。

黑寡婦莫名覺得有些似曾相識，上一次隊長用這種語氣說話，還是在他剛見到迪迦原本體型的時候。

四個人來到落地窗前，那種斷斷續續的震動感就越發明顯了。

“我想這又是一只怪獸。”賈維斯的聲音響起，“而且它有些特殊能力。”

“……我已經看出來了。”黑寡婦嗓音有些沙啞的認同。

不遠處的大樓間，有一只頭部長著金角的怪獸正在緩慢走動。它的雙爪間生長著兩根細長細長的觸手，正像鞭子一樣的揮舞著。而離覆仇者大廈很近的一條街道開始，仿佛有一道接近透明的屏障正在生成，形成一個倒扣過來的碗狀，把包括怪獸在內的大半個街區都籠罩在了裏面。

“我們需要馬上前去救援。”史蒂夫做出判斷，眼神就銳利而嚴肅了起來。他又變回了那個意志堅定的美國隊長。

“希望情況不是我想的那樣。”他的神情還有些擔憂，低聲喃喃。

“不，隊長，我覺得就是你想的那樣。”托尼帶有金屬質感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
那道金紅色的身影說話間已經出現在了窗外，轉身後幹脆利落的對著不遠處的半透明屏障轟了一炮。

炮彈立刻被屏障吞噬了，沒有造成一點響動。

“……這下可糟了啊。”鷹眼喃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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